寄宿他家的那数日,我们互相用着很破的英文交谈
编辑: chenjujun 2018-04-0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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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国外,抵步的第6天,我从宿醉中醒来,伊凡给了我小半杯伏特加和几片酸黄瓜,说是解酒用的。我婉拒这种以毒攻毒的顺势疗法,并借故出了家门,一路沿着莫斯科河散步到高尔基公园。高尔基是俄国的社会活动家,也是苏联文学的创始人,他的名字在俄语中有“苦人”的意思,雕像如今被立在公园一隅,沉静地注视着脚下行走的我们。莫斯科是一座漂亮的城市,我不得不感谢热衷给伟人立雕像的俄罗斯政府,让我走在大街上有看不完的雕像,彼得大帝、文学泰斗陀思妥耶夫斯基、普希金、马克思、列宁、朱可夫元帅和最近才被立上的AK-47步枪设计者卡拉什尼科夫。
“新雕像揭幕当天,不少人到现场示威抗议,他们说‘制造武器等同制造死亡’。我竟也无法全然反对。”伊凡说。他是一位高壮的青年。初相识时,我俩互相握手问好,他热情地把我的手握疼,这让我留下深刻印象。
寄宿他家的那数日,我们互相用着很破的英文交谈,从陌生到熟悉,才知道他是一名空军,不受训的日子,大多在家安静地看书,想到这里,我心里未免对他添加了几分好感。“有份这么酷的工作,怎么就不拿来炫耀一下?”我逗他说。
伊凡啃着黑面包,翻着旧报纸,先是没好气地回话:“军力是拿来保家卫国的,有什么好炫耀?”说到这里,他挺直了腰板,认真起来:“我多希望所有训练都只是为了应付演习和飞行表演,真枪实弹永远派不上用场。我小时候想当一位歌剧演员,我学过芭蕾,真的。”他抬头看我,眼里有真诚和坚韧的信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