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要是老师手写的现代诗发表,我总是拜读再三
编辑: chenjujun 2018-30-0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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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学就买了余光中的诗集《莲的联想》与散文《左手的缪思》,然而,对于一头栽入古典文学与思想的笔者而言,得过大专院校论说文组第一名,却对现代文学的创作与欣赏起步较晚,直到结婚与就业后才开始。与余光中教授第一次见面,是因担任艺文中心主任,受长官指示,衔命破例在台湾搭乘国内航班,南飞高雄余府拜访,那是2004年。余家坪数不大,却布置得温馨雅致。余老师看似严肃,谈吐却温文儒雅,语速缓慢而咬字清晰。笔者道明来意后,老师一口答应,请师母奉茶与拿了可供展览的亲笔诗作等样品,当然是趟顺利达成使命之旅。
本校艺文中心节录老师的〈江湖上〉、〈旗〉、〈等你,在雨中〉、〈回旋曲〉4首诗歌,由同学以书签的形式,设计成一组4张的请柬,赠予校内的教职员生,以供典藏。在“余光中教授作品展”开幕茶会后,余教授在晚间也为本校师生作了一场精彩的演讲,当时手上的藏书只有《从徐霞客到梵谷》,另两本藏书已运回大马,无缘请余老师签名;老师在隔天又带来当时刚出版一年的《飞毯原来是地图》散文集署名赠予我,让我受宠若惊!
毕竟,除了余光中的几首谱曲可供传唱的名诗,如〈乡愁〉、〈乡愁四韵〉,以及大学散文课选读的〈听听那冷雨〉等,一直觉得阅读余先生的诗文还在浅尝的阶段,倒是对他一手娟秀挺拔的硬笔书法,情有独钟。报刊上只要是老师手写的现代诗发表,我总是拜读再三。
蝉声的种类该是寒蝉吧!我想。老师在诗中也刻意去省思超越孔子所说从心所欲后的年岁,揣想该如何诉说这前人少有的体验?诗人借《战国策》“行百里者半九十”来表达对末段旅程的慎重其事,一如诗中所写:“有一天醒来会惊对九旬”,诚然,诗人却也在匆匆九十的那一刻走向长眠!诗人应该已经多次准备好由肉体迈向超越的另一程了。生命与永恒,不再只是计较岁数的变化,而是永生的延续!听到余老师真的辞别人间,享寿九十时,我马上想起老师这首诗,并将“此生倒数,该是第几个夏天”,改为“此生倒数,该是最后一个冬天了”作为本篇悼念文的标题,以志一位长者──“世纪诗手”的殒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