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家超市没提供切块服务，我朝孩子笑笑表示没问题
编辑： chenjujun 2018-19-0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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假期里带孩子去超市购买食品，挑一只鸡放进手推车，孩子问我：“不必切小块吗?”孩子习惯看我到菜市场买鸡后要求小贩切成小块，这确实方便省事。但这家超市没提供切块服务，我朝孩子笑笑表示没问题。回家后我先把菜刀磨利，手起刀落两三下就把肉块剁好了。这些活儿，从小就做惯的，尽管有一段时间没复习，手法可没生疏。清洗着砧板的当儿，又想起儿时在家乡，妈妈养了很多满山跑的本地鸡。家里经常宰鸡配饭，那些自家养的鸡营养自然丰富，把我自小养得白白胖胖，到现在都少生病。现在市场上买的肉鸡土鸡乌鸡即便没有注射什么长肉剂，就是比不上妈妈养的本地鸡。
那些年这些鸡就在屋前屋后常年运动，脚力也劲。妈妈忙着农活的时候，常吩咐我宰鸡待她回家煲汤。那时我才读小学吧，宰鸡可是一件不简单的任务，心里既发毛，也不想长时间蹲在一处扒着鸡毛。但不宰的话，午餐就没着落，到最后只好壮着胆拎着双脚被绳子绑着的鸡只，口中念念有词准备屠杀行动。用煤油炉煮好沸水，我一边脚按着鸡的双翅，另一边脚压住那两根干瘪的鸡脚，一手操刀，一手捏紧鸡的脖子，先把鸡脖子的毛拔个精光，再飞身一跃，用尽吃奶之力大开杀戒，鸡头就几近断裂。有时遇到拼死挣扎性格刚烈的鸡只，几番下手总不能得逞，只好连续多砍几刀，待鸡头断裂才肯善罢甘休。
年少的我对这些血淋淋的画面既恐惧又无法抗拒。乡下艰辛的生活让我很早就挑起当家的担子。结婚后也当了妈妈，心中是但愿从此不再需要拿起菜刀宰杀鸡只，我不是怕罪孽深重，是怕想起命运多舛的妈妈啊。生老么时，妈妈已经病重，但她还是为我养了一群的本地鸡。她知道我不愿再拔鸡毛，不要再宰鸡，即使在病重中，还是为我处理干净了那些鸡只坐长途巴士带来给我。那是我最后一次吃到妈妈亲手饲养营养丰富的本地鸡，就是在坐月子期间。
之后妈妈离世，兄弟姐妹也像丧失母鸡的小鸡四处逃窜，鲜有联系。而我也很少再看到像妈妈养的那么大只的本地鸡。曾经一次在参观某菜园时遇上，几个师奶都很识货，都想买几只回家给家人补一补身子。一称重量，心里一慌，原来妈妈养的鸡那么值钱!而我居然分文未付。
妈妈养的那些鸡是什么味道了?多少次梦里回到少年时光，梦见妈妈要我宰杀活生生的鸡，我既为难又得照办。有时在梦中闻到参杂着浓郁福州米酒的鸡汤香味而醒来，在饥肠辘辘的夜半时分拼命回忆那汤到底是什么滋味了?因此我不抗拒买整只鸡。回来再慢慢处理，也慢慢回味，回味妈妈如何像母鸡保护孩子的短暂一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