已经可以清楚察觉,我对现代主义的乡愁逐渐淡化
编辑: chenjujun 2018-10-0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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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国外,当我开始翻开年轻作者的诗或小说,已经可以清楚察觉,我对现代主义的乡愁逐渐淡化。于我而言,在我阅读的定义里,1980年代崛起的作家就是属于新世代。尤其是见证女性作家大量出现于文坛时,我在内心告诉自己,现代主义的辉煌时期就要变成过去。迎面而来是一个松绑的时代,最能清楚感受的是,家国议题不再是那么严重。代之而起的,无疑是性别与族群的关切。余光中、白先勇的国仇家恨已经变成过去式,在斤斤计较的文字营造之际,总会注入浓烈的乡愁。当我开始接触女性文学、同志文学、原住民文学时,一个全新时代已经巍然诞生。这种微妙的变化,正好为战后文学史发展做了精确的诠释。
我是一个晚归的流亡者,终于踏上海岛的土地时,新兴的都市纷纷诞生。我所熟悉的60年代、70年代城市,都已经归档在记忆深处。晚期资本主义终于改造了台湾的文化面貌,相应于这样的变化,读书市场也产生重大的变革。1992年回到台北定居时,才慢慢去熟悉新兴的作者群。张大春、平路、朱天文、朱天心、林燿德、杨照的作品罗列在眼前时,才终于强烈感觉我迟到了。我是属于受政治干涉的一代,但是在这些陌生作家的小说里,他们竟是干涉政治的一代。这样的翻转,也对我的阅读习惯造成极大挑战。他们是属于1950或1960年代出生的作家,仅仅相距10年或20年,文字与美感的落差竟有如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