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懒懒的午后,窝在被子里看雨的季节,深深的烙在记忆里
编辑: chenjujun 2017-19-1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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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非常喜欢雨,喜欢在看雨时回首往事。但在城市里看雨没有像以前在老厝看雨的时候,那么有意境。记得那时候的老厝,四周的稻田开始变成了明镜般的天湖。雨量特别高,天气开始转凉,十二月的“冬风”忽而粗犷,忽而婉约,从水波冲进屋里,从田埂卷到椰子林来,树叶发出萧萧飒飒的响声,像是在为时间流逝哭泣。路上行人还来不及找到避雨之处,雨就劈劈啪啪地下了起来,路上白花花的全是水,很快就像瓢泼的一样,成了一条河。收割过后的田野也开始慢慢的积水,一亩亩的稻田就像一格格明亮的天湖。一阵风猛刮过来,这密如瀑布的雨就被风吹得如白纱袅袅地飘去,远看,田野中散落的老房子和椰子树都是模糊的。我最爱在这时候,拉一条被子卷着,像一只猫,懒洋洋的,听着阿潘的歌,靠在窗边,看那鸭子在油柑树下戏水,看着雨水,听着雨水滴滴嗒嗒的声音,一切都是那么安静,然后提起笔,任思绪穿梭在雨逢中化成愁,再为赋新词的写着一些不成文的诗歌强说愁。
记得那时候,我才十五岁,就学人家尽写些什么等待雨,是伞一生的宿命,背一些“自在飞花轻似梦,无边丝雨细如愁”之类的诗句,如今想起来,虽然有点傻气,但还是甜甜的在心里。毕竟那是我最珍贵的少年不识愁滋味时期。
冬天的老厝最怕就是半夜里刮大风,有时突然听见窗外“嘭”的声响,狂风咆哮着向窗门撞击,不时发出低沉的“呜呜”声,连大地都仿佛在颤抖着。这时候,母亲就会拿一把菜刀狠狠的砍在屋柱上,然后就会躲在厨房的角落,捉起一些鸭毛来烧。母亲说这样会把风“吓走”,不会把屋顶给带走。这方法有时候“见效”,但大多数都只是徒劳无功。一整个晚上任那风势如千军万马,越来越猖狂的猛刮。
隔天一早,只见那小树被吹得东倒西歪,偶尔几户邻居的屋顶也被带走了。这时候父亲就会和左右邻舍们一起发挥团体精神,互相帮忙的把新屋顶盖上。冷冷潮潮冬天的老厝,那懒懒的午后,窝在被子里看雨的季节,深深的烙在记忆里。不像在城市里,连看雨也变得不再诗情画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