亦师亦友的聚会,是难得的相见欢
编辑: chenjujun 2017-01-1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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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58年,读小学四年级时,我们家从上霹雳玲珑的仕拉巴加新村,搬迁来彭亨而连突友联港,说是移民也可以。可我却不能随父母一起过来,因为我们家坐落在友联港最偏远的尽头,是个森林地带,没交通工具上学。从一个六年级小学生,到初中生,然后高中生,我开始每年最少会来回乘巴士车跑一次这一段路。从霹雳州的江沙开始,坐夜火车到新古毛小镇5英里外的车站,然后下车,凌晨时间这里是四野无人的;下了火车,须等一小时,后转搭巴士车进市区。随便吃个早点,就一站一站的,穿越主干山脉,到劳勿,经文打、巴都巴来、南麦一连串的孤僻小镇,沿途人迹稀少,最后大约下午三点多时,到达离而连突5公里的友联港泥路口下车后,才算是真正开始走在回家的路上。
从泥路口下车,走4公里的乡间小路,上山坡,爬越一个岭脊,再从一座深邃的森林底钻出来后,此时已是夕阳西照。在斜坡下岭开阔的地方,就可以看到远处略为平坦的农地里有一座大木屋,那就是我的家了。一年才回去一趟的家是陌生的,一年才见一次面的父母亲和哥嫂们却是特别亲切的。
两三个星期后,因为学校要开课,我又要上路了;这次是反其道而行,离彭亨州的家,回霹雳州的学校。最初那一两年,我在凌晨4点,在父母亲殷切叮咛目送下,就必须徒步离家,走在还一片黑暗的泥路上,要在6点钟之前,抵达马路口,等6点钟经过的巴士。
两年后家里买了一架旧犁土机车,我就不必徒步,而是坐上二哥驾驶的犁土机到路口等同一趟巴士车。然后过文打,越劳勿,又一次盘旋翻越那令人见而生畏的一座座大山。上山下山3个小时!
没想到的是,离校后我的第一份工作又把我丢落到而连突的板厂去,做个木材分级员,就此误落尘网中,一去14年。在一个朴素小镇,作为一个读过点书的少数年轻人,此地的双溪仁小学宿舍是我和另外几个志趣相投的朋友常去的地方;在这里我们共同参与了一些校方的活动,不是校友也可以成为校友会的理事,与寄宿校舍的老师们建立了浓厚友情。我在此时间内成家,妻子可又是双溪仁小学的老师。也看着而连突,从一个纯朴小镇迅速发展成为方圆50英里内的一个重镇;市面繁华活泼,欣欣向荣。
正当我以为会长期定居而连突时,却又在1983年必须做另一次重大的迁移决定。许是命运的巧合安排,这次却是从而连突搬到霹雳州的江沙——回到当年我读中学的地方,一去30年,超越了十年河东,十年河西的老话!
此后三十多年间,每年我都会回来一次,只是身份又一次转变,是个回乡扫墓的游子。落叶他乡树,游子他乡老,我特别珍惜在这里结交的几位知己,也因此每年我都特别期待借扫墓之便,见一见老朋友。
此地人情浓厚,尤其是厚待曾在此间小学任教过的外地老师。每隔几年就邀请老师们回来聚会。老师们也多数欣然应邀。如今世道,功利当值人情薄,师生之间转个身后就视如陌路的多的是。但是双溪仁小学是一个难得的典范:师生情谊不因时空迁变而谈化疏远,而是半个世纪后情更浓!
今年,双溪仁小学的毕业生又办了个热闹的聚会,邀请所有的老师们回来,所有能回的都回了。为了这次难得的聚会,我和妻子、高南华校长和林多顺校长特地跑一趟怀旧之旅,从新古毛穿越主干山脉,经劳勿,过文打来而连突。
亦师亦友的聚会,是难得的相见欢!
只是欢乐的时光永远都是太匆匆,什么时候再来呢?学生们说再5年吧,老师说3年,5年太长了;归期未订。
那可又是另一个令人倚窗南望,慇勤期待的归期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