母亲洗衣服,我就在浣溪边枯坐守候

编辑: chenjujun           2018-03-04         

      日复一日,我们发现愈来愈多的难民无所事事,以在彼此头发上找虱子为乐,俨然形成蚤虱与共的同盟!我才不想同他们结为“徙蛄蠹”(sekutu,盟友)呢!我终究只是挂名的小咕嘟(kutu)头子嘛。有一个头戴“招瓢”(一种老式帽子)的潮州大婶定时到我们村里做买卖,只要听到一缕迂缓的“红龟噢,onde-onde噢,鸭仔噢,anak itik噢……”的叫卖声,就晓得是她来了。大婶叫我不可以顽皮,切莫到河边去,要当心鳄鱼,鳄鱼尾巴只消扫中人在水中的倒影,人就要不由自主地落水喂鳄鱼去。

      

    母亲洗衣服,我就在浣溪边枯坐守候

     

      大婶说她本来是不用怕鳄鱼的,只恨三保公下番时,遇见鳄群,一时兴起,向这些遍体鳞甲的爬虫下了一道指令说:“咬胡须,毋咬潮州。”三保公本人是没有胡须的。由于ho-tshiu(胡须)与tio-tsiu(潮州)同调协韵,鳄鱼们给弄糊涂了,不去咬“胡须(指蓄络腮胡的胡人或番子),反倒去咬潮州人啦。

      

    母亲洗衣服,我就在浣溪边枯坐守候

     

      大婶的话勾起我的好奇心。每次母亲下到河边那里去洗衣服,我便吵着要跟去看“啵啊”。母亲洗衣服,我就在浣溪边枯坐守候。终于有一天,水面陡然冒泡,浮出一物,我紧张得叫道:“啵啊!啵啊来了!”谁知那“啵啊”吸了口气,口吐人言,向母亲呼道:“阿姆,救我!”竟然是父亲朋友家的媳妇!母亲扶她上岸,领她到我们“山上”的屋子去饮茶压惊。她说,日本兵盯上她,她见势不妙,纵身跃入河流。寇兵歹心未遂,向河中连开数枪。幸亏她从小在水边长大,深谙水性,得以潜水逃脱。

      

    母亲洗衣服,我就在浣溪边枯坐守候

     

      “啵啊”化为泡影,我不免失望。后来,听说新加兰河确有“啵啊”,“加兰”就是“咬人”(闽音kalang),或说是凶恶(garang)。不管怎样,陆地上有比鳄鱼更凶暴的侵略者。不久,又有一个安南(即今越南)客商阿姚和一个从砂劳越(今作砂拉越)过来的江西人魏伯伯一度暂避我家。日人侵占马来亚时,一担(即100斤)橡胶片只值三块半钱,割胶工人干活加倍辛苦,长年两肩挑担,不免七损八伤,魏伯伯能用铁砂掌给他们治。阿姚所贩药材无法出脱,则托父亲贱价散卖,惠及工人。魏伯伯讲不来泉州话,每次他叫我“细郎”,我都抿嘴而笑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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