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么说来，箭成红蔷薇，也不一定偶然
编辑： chenjujun 2018-20-0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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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大抵是我第二次接近大山脚文学。诗的名字，叫作乡愁。“父亲推过来的原乡/推成我回归的乡愁。”诗是那样结束的。难怪那个时候朋友们的吵杂声此起彼落，谈论着明天的作业要怎么做(怎么抄)、倡议补习结束玩一场DOTA、担心明天周会后会不会突击检查(头发怎么办?明天要不要去上课?要不等下下课问问老师?)。在山脚下的夜晚，老师的家中，窄小而拥挤的房间里，被母山抱住的那个年纪，谁又懂什么是乡愁。所以，文字在南下求学后才开始浮现成印，可能不全是偶然。外太空的小行星，坠落成陨石，轨迹冥冥中早计算好、速度已定好，途中该碰撞的、该相遇的都在自己运行的轨迹中，等候见面。也许小行星早知道了成为地球一部份、外太空离散的宿命。文字与情感，可能是在很久很久以前，久得自己都忘了的史前，选择了那个待放的时刻。因此，时间一到，便熊熊燃烧，情感一滴一滴，溶成了烫手的印记。
这么说来，箭成红蔷薇，也不一定偶然。那或许是南下的山魂仆仆，情感被过长的离乡距离勒索的过路钱。谁知道呢?我一般尽量不闻不问，不刨根究底——文字从何而来。
隐藏的让它隐藏，该属于阳光的时候，它总会浮露出来的。后来，我才知道那是大山脚诗人陈强华的诗集，等我稍微接触了马华文学的时候。当年我经常在那书柜前徘徊。柜子不大，长方形的铁橱，可合上，是华文学会的资产，安置在我上课的课室，而我当年恰恰当上了华文学会的负责人，因此对铁橱图书馆，自然特别留意，自己时不时便抽取感兴趣的阅读。印象深刻的是，几乎每一本都上了年纪，充斥着纸烂味。坏掉的封面、发霉的纸，在黑暗幽冷的世界被取出来见到阳光的那一瞬间，它还剩下没有模糊的文字。也仅仅只剩文字。而书上的斑斑点点，像是阅读的胎记，等着人发现——哦，你终于看到了我。
可我很坦白的说，我不是佳人，只是匆匆的过客。我就不曾真心诚意，耐着性子，收起毛躁，在那功课叠高三层的烈阳午后，读完这些文字。我不知道这些文字，或之前，或于后，是不是都找到了彼此的佳人。我希望有吧。但有一点，我后来开始创作后才领略到，而一直如此相信着的：这些文字，属于那些离开了母山的环抱后，路途仆仆，才更懂得安放自己的文字的，一个个曾住在山脚下的山魂们——阿妈，等你回来。恰似，箭归母山，开遍了红蔷薇，芳香四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