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们摸摸鼻子背上背包继续往下走
编辑: chenjujun 2018-15-0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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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为索马太瑞士的关系,旅馆的价格也很瑞士。我们摸摸鼻子背上背包继续往下走。哨站的军人帮我们截了一辆旅游小巴,送我们到下一个哨站,那里有可能会有卡车经过卡吉尔。到了下一个哨站,我们向小巴挥挥手,当它的白颜色消失在视线中,一股寒意从脊椎窜出来。“My Bag!”满脸笑意的警察一下子收起了嘴角,跳上警车。我把背后的大背包丢在草地上,一起跳上了车。一辈子身手没有那么矫捷过,小背包里有这个月一半的旅费和手机。每天的藏面馍馍和半张床都在里面了。警车快速地在车龙里面穿梭,“是这辆吗?这辆呢?是吗?”
我怔怔地摇头。其实我也不确定。警车开回黄金草原,我一下子就绝望了。那里一望无际,有一片白色的小巴海洋,他们都长得一模一样。我把自己贴在车窗,一辆一辆看里面有没有一个装着半张床的绿色背包。
“没关系,我看是找不到了。我们回去吧。”意识到自己正在海底捞一根针。方圆敦厚的拉达克轮廓的警察生气地拍了一下方向盘。他突然转过身对我说,“I am sorry.”我吓到了,不知道怎样表达我的感谢,我有点想哭。
大不了就穷一点过,我坐在车里,开始盘算接下来少掉半张床的日子要怎么过。警察似乎还没有放弃,他们不停地摇下车窗,和当地人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,后来他们把车开到湖边,绿色的背包,神奇地,闪闪发亮地躺在其中一辆待洗的车上。
喜极回到哨站,我的大背包正在和警察队长一起站岗,他们谢绝一切答谢的可能,真心地,因为我能找回背包而感到开心。手臂上打着石膏的队长帮我们拦了一辆石油卡车,像家长一样叮嘱司机一定不要忘记在卡吉尔放下我们。卡吉尔,卡吉尔。他重复了好几次。
我现在回头,他们还在记忆里面,站在雪山前面跟我们挥手告别。2018的第一天,我站在起雾的机场落地玻璃前面,看见原本接驳在机身的移动式扶梯正孤零零地站的雨中,我们是不是其实哪里也去不了?日子难免西西弗斯,才推上去的大石它又要滚下来。但希望你的日子也让你这样相信,“背对着世界躺下,世界总会温柔地接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