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一次婆婆都对着父母说我长大了,我无法接下话
编辑: chenjujun 2018-16-0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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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听过的何止性器官形容词,连对方祖上都搬出来问候。在婆婆家里,我看过爸的委屈,也看到了妈起义式的反抗。搬离后,妈下达了第一道命令:不要在新家里讲客家话。把语言和不堪回首的记忆,通通留在过去,不要带来新生活。从那一天开始,客家话就像被刻意忽略的朋友,渐渐在生活上慢慢消失。也应该是从那一天起,我们和爸爸突然失去了一种亲密的联系。我们选择用华语与爸交谈,爸毫无选择地迎合我们。虽然姐姐还懂得客家话,但是已经不会有意地使用它来作为主要语言。我们和爸的距离虽不至于远得无法靠近,可是我再也无法走进他的过去,无法用共同的语言去感受岁月的脉搏。
找到了自己的乡愁,在乡音的世界里,我失语了。虽然关系已经恶化,但是身为儿子和媳妇的爸妈,仍然会定期回去探望婆婆。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可以像天气一样变幻莫测,可是那打从娘胎开始的缘份不是说断就断得了。每一次回去,婆婆看着我从小孩变成了青年,我看着婆婆慢慢老去。相对无言,只因我失去与她沟通的方式。每一次婆婆都对着父母说我长大了,我无法接下话,只是在离开时也重复地说一句:“A Po,Jiu Zang Lo”(阿婆,先走了)对于处于青春期的我,每一次回去婆婆家都倍感尴尬,对爸爸来说,就是鲑鱼回到大海的自在。